第三十九回:无法接受的事实(上)-《凤驰天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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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雨打芭蕉,下了一夜。天明时分,天色也不似往日那样纯净的白,灰蒙蒙的,似是覆上尘埃的珍珠,让人心情抑郁。

    雨珠沿着房檐一滴滴坠下,似是一串珠子,断了丝线。

    男子缓缓伸出手,接住一滴滴雨水,淅淅沥沥的雨声听在耳里似是一首曲子。放眼眺去,这江山万里,如一幅山水墨画,静静停在那里,却被冠上了谁家的署名。

    急促的脚步声从左面的回廊上传来,不一会儿,一道尖细的声音便传进了男子的耳里。

    “二殿下,皇上病情加重了!”方公公的语气,略显焦虑。

    那方无人回话,方公公便抬头看了看那头戴紫冠的俊美男子,请示道:“二殿下,是否宣太医进宫,为皇上整治整治?”

    傅清夜斜目向他看去,一身紫衣高贵优雅,透着一丝丝神秘。他的目光太过锋锐,使得方公公将脑袋深深埋了下去,不敢看他。

    过了许久,才听那男子道:“既然父皇病重,那还不赶紧去请太医。皇兄被贼人挟持去了,关心父皇这事便要多劳方公公费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是是,二殿下说的是,奴才这就去请太医。”他说着,打算退下。转身之际,身影顿住,又补了一句:“奴才听说贤妃娘娘出宫了,扬言要去十二指山找大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傅清夜挑眉,沉思半晌,方道:“由她去吧!”难得她一个妇道人家,这般爱子心切。

    “是,那奴才告退了!”方公公低首,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辉煌宫殿檐下,便又只剩下那紫衣男子一人。孤独寂寞,遗世**。

    ――

    傅君涅苏醒时,已是另一个黄昏。耳边似乎传来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,他渐渐睁开眼睛,许久才适应了屋里的黑暗。只有不远处的牢门外,有一张四方桌,桌前坐着两个吃酒划拳的男子,看他们衣着朴素,又话语粗鄙,他的眉头不禁皱了皱。

    缓缓坐起身,只觉浑身力量全无,意识还有一些浑浊,细细想想才想起自己被阿初挟持的事。

    那方吃酒的两个山贼瞅见他醒了,不禁朗声笑道:“少当家猜的可真准,还真是醒了!”

    其中一个捅了捅另一个的手肘,催促道:“你赶紧去禀报少当家,这人醒了。我在这里守着!”

    另一个不满的回了一句:“为什么是我去?你怎么不去?”

    傅君涅冷眼看着他们,四下打量了一番,才发现自己现在处在一间极其简陋的牢房里。地上只铺了一些干草,一张草席都没有,更别提吃饭的茶几了。

    外面的两人争吵了片刻,终于决定两个人一同出去。于是,傅君涅便目视着他们两人出去,不禁站起身来。他的体力还没恢复,不能运功,这牢房的房门也是用尚好木材造的,不易破开,看来他们两个还真是放心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。

    他重新坐下,一注夕阳的余晖从木窗照了进来,斜斜打在他的身上。这么多年,他还是第一次沦为别人的阶下囚。傅君涅扬了扬唇角,自嘲的笑了笑,轻轻靠着石墙,脑海中却不由得闪过一道倩影。

    尔后,他闭了闭眼,想要让自己清醒。半晌,他再次睁眼,眼前已经多了一抹倩影。

    牢门外,女子负手而立,戏谑的打量着他。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,似是讥讽,又似是习惯。

    “你醒了,你可知道你睡了多久?”端木初的声音十分柔和,像是春日里一抹朝阳,潜入人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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